最初始的記憶 @ 姍加二等於吾家的幸福

到底人類幾歲開始才有記憶? 每個人可能都不一樣. 懵懵懂懂的,現在想來,我的初始記憶與我的外公,息息相關.我的外公,在我弟弟滿月的時候過世. 我弟弟與我相差四歲,換言之, 我對外公的記憶,都是在四歲以前. 所以說,我的初始記憶,應該是始於三歲多..

我的外公是台南人.台語裡的爺爺或外公,都是叫'阿'公. 奇怪的是,我們都叫他'安'公,而不是阿公. 到底為什麼?是台南腔發音的關係嗎?還是有其他的原因? 到現在仍是難解的迷團?

首先,我記得'安'公住在我家的時候,早上起來,我和姊姊,黏在'安'公旁邊,作運動的情形.窄窄暗暗的長廊,甩手踢腿晃腦的動作,片段的印象,淡淡的淺淺的影像,像是電影裡的褪色的影帶,反反覆覆,卻也深深的映在我腦海裡,記得相當深刻.算算時間,我那時應該才三歲.

到了四歲,媽媽生弟弟的那天.爸爸,大姨,姊姊和我在醫院的走廊等待. 聽到裡面嬰兒的哭聲,大姨把我推進後面的門,叫我問護士阿姨,是弟弟還是妹妹? 我打開了後門,遠遠的看到媽媽躺在盡頭的一個角落,才剛走兩步,馬上就有人來阻止我,我忙著問:是弟弟還是妹妹? 護士笑著說”弟弟啦!”然後把我推出去.我馬上高興得去報告好消息.天啊!我這段印象,可是深刻的很耶~

我還清晰的記得'安'公去世的情形.我們全家人回台南.記得'安'公躺在大廳(奇怪,我並不會覺得害怕),所有小孩(表哥+表姊+表弟+表妹)都在後面房間的大通鋪,玩得不亦樂乎.大人在哭,不知怎的,馬屁精姊姊竟然也會跟著哭!令人不解的是--大人們竟然還稱讚她懂事?! 這實在讓我這個著名的愛哭鬼(詳情請閱我是個愛哭鬼一文),感到憤憤不平! 外公出殯時,雇用了兩輛馬車,一輛載棺材,另一輛則是運送貨物和小孩.馬車停在二舅家巷子口的一間廟的廣場前面,一匹馬隨地小便,馬夫趕緊拿桶子裝另外一匹馬的尿.然後..我的襪子還被馬尿弄濕了.也記得喝著彈珠汽水,在墓地跑來跑去. 唉~我這個愛吃鬼,就記得彈珠汽水. 姊姊當時才五歲,已經會發表'有感言論'了.據(我爸爸)說,當她看到'安'公的浩大的送葬行列(兩個兒子+六個女兒),當下就對我爸爸感到難過,說:”爸爸,你好可憐喔,以後只有三個人送你..” 天啊,這個五歲小童,真是會舉一反三啊!!

在這之後,幼稚園裡的蓮霧樹,休息時喝的綠豆湯,幼稚園同學的名字,採野花玩扮家家酒,這些在上小學前的生活,我到現在還印象深刻...